冬青 [复制链接]

城里的果子是从小推车上熟起来的。出地铁口，有个卖樱桃和桑葚的推车，有三四天的光景。晚上才能见到。每次都想买一点，又惧樱桃价高，瞥几眼便罢。今晚发现了桑葚的小盆里点缀着几片叶子，又看一眼，想过来是冬青。这是在北京遇到第好几次它了。去年冬天在工体，喝了两杯酒，在站牌等车。头发乱蓬蓬的矮小的老妇人凑过来，硬要卖花。先客气地回绝了，无奈一直被粘着。最后她把一束花往我手里一塞，嘟囔着送给我们，拿稳后才要价钱。多么精明！第二天中午醒来，才发现是几枝冬青，一朵小的可怜的月季，一丝花味都没有。大概也被烟火熏掉了花*。小时候，冬青还是坚毅果敢的。大抵是还没普及开来？趁着新鲜还夸赞他？楼道门口，花坛两边各有颗等人高的冬青，修成球状，春天抽出芽来，比花好看！嫩绿嫩绿的，就被我们给掐下来耍了。等嫩绿消去，快变青绿时，开碎碎的小花，连花都透着点绿意!好像四季都要长长久久的青涩下去。即便秋天冬天，也一点儿不怵风。尤其冬天，从叶子上攒雪捏雪球，比地上的不知道干净多少！记事以来，山东的雪是不怎么太厚的。那时候作文常拿冬青比喻。但我和小学已相去甚远，不知道现在都拿什么做比？还写冬青吗？冬青之名始见于《新修本草》：“女贞”条下，云：“女贞叶似枸骨及冬青树。明朝浙江都司徐司马，下令杭州城居民在门前遍植女贞树。明中叶以前，妇女除了三从四德还得保持贞节，徐司马大抵是附和风声，才想出此法。但女贞又和冬青不尽相同，是乔木，能亭亭的站在地面上，结深蓝色葡萄核大小的果子，小时候常常揉烂了来玩，满手葡萄紫色，要是从自然界找葡萄的颜色，真是顶好。现在北京人行道的花坛，常常还能见到冬青，马路上的则多半是月季。夏天马上到了，月季又从马路中间一骨朵儿一骨朵儿的冒出来了，冬青还那么老绿着。楼前的花坛只留了两颗瘦骨嶙峋的树苗，有几年没见过落在冬青上的雪。不知道马路口的摊子上，果子熟的甜不甜？